電影院里,一場已經(jīng)知道結(jié)果的比賽正在進行。
1995年第四十三屆世界乒乓球錦標賽決賽,中國隊先失一局。觀眾席上傳來輕輕的嘆息,第一次看這場比賽的小朋友緊張地用雙手捂著眼睛,又忍不住從指縫間窺探。
“chou-lei!”——握拳,吶喊,銀幕上,一個黝黑清瘦、眉頭微蹙的運動員用第二局的勝利,扭轉(zhuǎn)了銀幕賽場上和影院觀眾席里的頹然,7000多人的體育館爆發(fā)出歡呼,影院里響起掌聲。
(相關(guān)資料圖)
即使已知最終的勝利,這場電影《中國乒乓之絕地反擊》復刻在銀幕上的28年前的決賽依然讓觀眾心生波瀾。它掀起的全民狂歡,不亞于7年后沈陽五里河體育場國足出線。那位贏下第二局勝利的運動員,是由演員許魏洲飾演的“白民和”,角色原型是世界冠軍馬文革。
“面對失敗,球不落地,永不言棄?!彪娪袄铮鞍酌窈汀逼林@口氣;電影外,許魏洲也用這句話勉勵自己。
拔掉眉毛,靠近馬文革
如果不是被提前告知,很難認出《中國乒乓之絕地反擊》“五虎將”中“定海神針”般頗具大哥氣質(zhì)的“白民和”就是許魏洲。
更多人對他的印象,是唱著搖滾的俊朗歌手,是多部青春都市題材劇集的男主角。
而這一次,黑黑瘦瘦又沒有眉毛、帶著些倔強犀利的“白民和”,被很多人認為是許魏洲的“改頭換面”之作。
這是個話很少的角色,人物的整體塑造更多依靠外形的展示和內(nèi)心戲的表達?!叭撕菰挷欢??!痹S魏洲看了很多角色原型的紀錄片、比賽視頻,用五個字向我們概括了自己眼中的“白民和”。
圖為許魏洲和角色原型馬文革。來源:“中國乒乓” 官微從形象上找到人物的第一步,就是換膚色。白白凈凈的許魏洲即使涂了偏深的粉底,打光后在鏡頭里還是很白。后來索性用最深色號的遮瑕棒直接上妝,自己和兩個化妝師拿著最大號的刷子“咔咔”刷。
為了體現(xiàn)出硬朗的感覺,他剪了帶著一小縷短劉海的小平頭,讓化妝師用鑷子一撮撮拔掉了自己濃密的眉毛?!巴岬难?!”許魏洲看著鏡子里的自己,一邊對新造型充滿新鮮感和期待,一邊疼得掉淚:“太疼了,我一點都不想哭,但是眼淚自己就掉下來了。”
不少人會把這段花絮稱作“為角色所做的犧牲”,許魏洲覺得“不至于,有點夸張”?!斑@是作為演員的本分,各行各業(yè)都有比我們更辛苦的?!?/p>
“白民和”的角色原型馬文革,也是電影的技術(shù)指導,看到上妝后的許魏洲,他說:“嘿,這一看就是我。”
“白民和”成為馬文革
還原28年前的幾場比賽,很難,但至少還能通過技術(shù)手段和鏡頭的轉(zhuǎn)換來實現(xiàn);讓沒有乒乓球基礎(chǔ)的演員去演繹賽場上的運動員,更難,除了拼命練習,沒別的辦法。
為了提升技術(shù),整個劇組都在“卷”,拍戲的地方無論在哪都有球桌,只要不喊“收工”,沒戲的人員就都去打球,桌子不夠就打“車輪戰(zhàn)”,打到凌晨三點,打到腿軟摔倒。
“輪到誰演戲,就去球桌上找,肯定在那邊練?!痹S魏洲很喜歡劇組的氛圍,“來到這個劇組,大家都有種默契:都很識相,把球練好,把戲演好,怕就差自己這一環(huán)?!彼灾t球技一般,比不得劇組的其他高手,但馬文革說:“他過來球的弧線和速度,確實很真實?!?/p>
上世紀90年代的馬文革,是國乒男隊至暗時刻唯一能在單打領(lǐng)域同歐洲強敵抗衡的希望。他揮舞著手中兩面生風的橫拍“大刀”,奮戰(zhàn)于四面楚歌中,咬牙挨著肩傷打著封閉針,像不破樓蘭終不還的將軍。
提升打球水平,只是技術(shù)層面讓“白民和”去靠近馬文革,要想進一步貼近人物。還要了解這個人的性格。
“賽場上他像戰(zhàn)士一樣,非常利索,能感受到他的殺氣,生活里話也不多?!痹S魏洲眼中的“白民和”,帶著灑脫和颯的勁兒。而看似內(nèi)斂的馬文革,早年在接受采訪時也說,自己的性格是愛出頭的,一點兒都不怵,特別喜歡打決賽的氣氛。
1995年天津那場翻身仗,半決賽對韓國,馬文革輸了兩分,教練擔心他打決賽沒信心,派人“試探”:“決賽你打三號怎么樣?”馬文革正在房間粘板,回了一句:“如果是三號就別讓我打,讓我上就打一、二號?!?/p>
即使肩傷難忍,賽場上他仍面無表情,根本看不出有恙。躲閃大家的視線、不經(jīng)意地揉肩、眉宇間的一絲游動、嘴角的微微抽動……許魏洲通過調(diào)整細微的姿勢習慣,把“白民和”不想被教練隊友發(fā)現(xiàn)傷情的小心思悄悄流露出來。
現(xiàn)實中的馬文革在贏球后是不會喊“chou-lei”的,這更多是許魏洲的小私心:“我覺得這樣會更像這個人物?!彪m然要盡可能地還原人物,但他覺得,作為演員,還要有自己特色的、再創(chuàng)作的東西。
忘記我,記住“白民和”
在闡釋“白民和”的過程中,許魏洲不斷地調(diào)整,盡力去尋找本能的、下意識的反應(yīng)。
“演戲演戲,就怕演,演了的話觀眾會知道。能看出來你是在演一種狀態(tài)、一種情緒。但最怕的就是把這種東西展現(xiàn)出來,太浮于表面了?!?/p>
有一場戲,“戴敏佳”(鄧超 飾)上任國家隊男乒主教練,原以為自己也能跟著師傅沾光成為“一號種子選手”的“白民和”,卻被分給了別的教練,像是被“拋棄”了似的。許魏洲一開始沒太拿捏到這種情緒,是失落嗎?好像也不全是。
鄧超把他拉到一邊講戲:“你現(xiàn)在想象一下,明天‘白民和’這角色就把你換掉了,讓其他人來演,你現(xiàn)在把這種感情帶入到這場戲里?!痹S魏洲形容自己“蹭”的一下就來狀態(tài)了,“那種憤恨、委屈、不安、隱忍一下子就出來了,本能地就帶入到角色里了?!?/p>
真的沉浸到人物狀態(tài)和具體環(huán)境里,會情不自禁和人物共情。電影的美術(shù)指導霍廷霄介紹,該片美術(shù)設(shè)計歷時4個月,畫出近兩千張圖紙,涉及78個場景。極具帶入感的畫面,讓人在片中找到28年前的“人事物”的感覺。即使缺乏對那個年代具象的記憶,但當自己置身于滿是上世紀90年代的公交車、服裝的片場時,許魏洲覺得,自己就是“白民和”。
有一場 “白民和”的雨中戲,為了準備好這場戲,許魏洲洗澡的時候都在模擬情景,用不同的節(jié)奏、斷句琢磨怎么說詞。
然而真正開拍時,之前準備的所有細節(jié)都被拋諸腦后, “站在片場,就覺得我就是當年那個人。”3月,零下幾度飄著雪的北京密云,許魏洲在劇組營造的大雨場景中吼著自己的臺詞,“當時心里想著‘教練我要打球!’全是感情,沒有技巧?!?/p>
他很欣慰觀眾沒認出“白民和”是誰演的,“希望大家看過電影后記住的是白民和這個角色,不是許魏洲這個名字,我覺得就很好了。”
電影《中國乒乓之絕地反擊》中,“絕地反擊”這四個字是在“白民和”這里點了題。決賽場上他的勝利,拉回了士氣。
許魏洲有時候覺得,自己好像在平行時空里,戲里演繹著絕地反擊的故事,戲外的劇組也是在絕地反擊。
“從導演到演員,我們都是卯著一股勁兒,希望把這口氣泄出來,能絕地反擊,做得更好。”
28年前,在天津舉辦的第四十三屆乒乓球世界錦標賽,7000多人的場地爆滿,山呼海嘯,馬文革說連球的聲音都聽不清了。勝利的那一刻,隊員們?nèi)酉虑蚺模瑩湎虻乖诘厣系年爢T抱作一團。
那天,是中國乒乓球走出泥濘的開始,是后來者所見到的第一縷光明。(完)
關(guān)鍵詞: 絕地反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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