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洪在上海做了快10年的眾包外賣小哥,這個春天,一輪本土疫情讓這個超大城市進(jìn)入靜止?fàn)顟B(tài),劉洪第一次看到繁華的街道空無一人。人們封控在家、買菜困難,劉洪和眾多騎手小哥成為連接商超、菜場與小區(qū)居民的渠道之一。
從4月8日開始,原先被封控在家的劉洪作為保供人員,被允許返崗。他自帶帳篷、住在了浦東濟(jì)陽路一個高架橋下,白天接單,為居民送去急需物資,晚上回到橋洞,才回到自己的世界。生活實苦,劉洪并不這么認(rèn)為,與其在家隔離,沒有收入、陷入焦慮,這樣的生活是他喜歡的,尤其是還能給居民們送去物資,那種被人需要的感覺才是真實的,也是有價值的。
3月初,上海本土疫情暴發(fā)。劉洪還沒意識到,未來一段時間,他也會被封控在小區(qū)。租住的房子每月房租1000多元,劉洪的積蓄能支持一段時間,但是因為老家有房貸,加上米面油等生活必需品買不到,都讓劉洪不得不考慮生計問題。
4月7日,他撥打了上海12345,希望報名方艙志愿者,但由于只接種了2針新冠疫苗,并不符合條件。他最終申請重返外賣崗位。
走出封控小區(qū)的時候,街道兩旁商家店門禁閉,路上空無一人,劉洪帶著帳篷和幾件換洗衣物,義無反顧地騎上電動車駛?cè)肓私值?。劉洪知道,疫情結(jié)束前,因為職業(yè)原因,自己很難再回小區(qū)了。劉洪曾嘗試住酒店,但是要不對方不接待,要不只進(jìn)不出,只得作罷。
最終,劉洪在浦東新區(qū)濟(jì)陽路一個高架橋下搭上了帳篷,除了他,還有十多個騎手小哥與他為伴。
每天早上8點,劉洪騎上電動車,開始接單,周圍幾公里的范圍內(nèi),哪些餐館、商店開業(yè),劉洪一清二楚。由于是眾包騎手,不屬于任何平臺,所以劉洪擁有接單的自主選擇權(quán)。一單5-20元不等的基本配送費,加上顧客偶爾的打賞,一天劉洪能跑二三十單,平均每天收入三四百元。劉洪最多一天跑了四五十單,200多公里,也只有1000多元。同行里面,1000多元已經(jīng)屬于高收入。
劉洪曾在網(wǎng)上看到有跑腿小哥日收入過萬,他覺得真實性存疑。后來被平臺證實大部分是打賞收入,在他看來,打賞高的單子一般路程遠(yuǎn),另外要跑很多店,很難完成?!氨热缬写蛸p100元的單子,又讓你買煙,又讓你買菜,還有可能買藥,有的需要排三四個小時的隊,時間成本很高。”
所以,劉洪一般不接跑腿單,只是接正常的外賣配送單。即便如此,每天他的工作時間也超過10個小時。
劉洪清楚記得,自己重返崗位不久。接了一個采購米面、蔬菜的單子,自己跑了4家商店,采購了60多斤的物資送到了小區(qū),正在門口等候的顧客非常感激,一聲聲說著“家里要斷糧了,感謝”,最后,說什么也要加上劉洪的微信,給他發(fā)紅包。劉洪并沒有收紅包。
但能碰上居民接單的是少數(shù)。大多數(shù)時候,都是放在小區(qū)門口,然后電話通知一下顧客。這樣直接的方式,雖然節(jié)省了時間,但是劉洪更懷念以前那種面對面的感覺。
忙活一天,劉洪一般晚上八九點回到自己的帳篷。橋洞下,十多個無處可去的騎手同住,考慮到疫情影響,大家都自覺隔開幾米的距離,彼此很少交流。前幾天趕上晚上下雨,劉洪所在的橋洞底下積水,帳篷里的墊子被泡,如果睡得再沉一點,沒準(zhǔn)就漂了起來。
對于不斷蔓延的疫情,劉洪也曾恐懼過。加上自己住在橋洞里,也在擔(dān)心如果感染,會不會轉(zhuǎn)運不及時。但是在生活面前,所有的困苦和恐懼都被沖散。
由于平臺要求,劉洪的每天配送都要有健康碼綠碼+48小時核酸才能上崗接單,所以每天他都要自費去醫(yī)院做核酸。電動車?yán)?,隨時備著酒精和N95口罩,現(xiàn)在能做的,就是做好自身防控,才能更好地投入工作中去。
前幾天,劉洪的電動車出了點問題,他花了2000多換了一輛新的,風(fēng)雨無阻地在這個城市穿梭、奔波?!半m然每天的工作承擔(dān)著風(fēng)險,但是相比于沒有收入、封閉在家的人,我們已經(jīng)屬于幸運的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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